明代卫所政区研究

李新峰
北京大学  ISBN 978-7-301-27042-4   2016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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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东南沿海地区的卫所，或寄治大城，或与州县分立城池，甚至州县在卫所城中，形态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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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海卫所只是“空降”到州县境内村落之间的军事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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轴线田地与卫所屯田，官方归属权泾渭分明，但州县民人可以承重屯地，卫所军余也可购买州县官民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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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海卫所的刑名权力与内地卫所无异，无法干预民人词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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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城外田地“寸土皆民”的状况，应是明代沿海卫所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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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海卫所城池及各处设施占用的州县田地，若仅属全占而田地仍在，则仍归州县。若卫所建城盖屋占用田地，则从州县原额中除豁，土地改归卫所支配，但这已不再是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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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所城池周边被卫所使用的土地，无论是已从州县豁除的草场，还是原属滩涂荒地，本不在州县起科范围内者，只要新垦田地或有所出产，仍属民政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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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检司与卫所防区参差摆列，实为明朝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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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卫所不紧邻海岸，巡检司往往承担一线防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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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海卫所与州县的巡检司分区承担防务，东南沿海的巡防区域主要是由沿海州县的巡检司防区构成，沿海卫所的日常防区范围较小，与府州县乃至巡检司防区参差错杂，远未形成另一套涵盖海岸地带的区划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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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海卫所中没有任何一个屯田集中于卫所城周的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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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寰宇通志》、天顺《大明一统志》将卫所分为政区和公署两类，卫所只在边疆无轴线处才作为实土行政单位，有州县则无实土卫所，这应当体现了明代的基本观念。治土尚文，守土尚武……边地卫所行使全面行政管理，实属因无州县系统的确呈并列态势，但从疆土管理的基本原则来看，明代卫所是州县的补充辅助系统，而非具备与州县同等“普适性”的行政区划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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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内地遍设州县，边疆广设实土卫所，州县与实土卫所各以城市为中心，分境划土，构成军、民两大政区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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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城实土卫所的总辖区，存在平等分享和主客共享两种情况，介于彻底混杂和明确分区两种极端情况之间
卫所是否有明确的政区，对明人而言，或许不是一个紧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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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界对明代军民卫所大体形成了基本共识：军民兼统，主要分布在西南边地，实土政区单位……足以证明军民卫所的设置适用于各种少数民族分布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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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南军民卫所的情况，仍然进一步体现出明代军民卫所的特征：第一，它们的机构名称含“民”字，一般是因为统辖土官部众，而非因为统辖编户齐民。第二，拥有“军民”之所的卫所，往往受到民政系统的干预，其名称中的“民”，在意味着卫所拥有更广泛的行政管理疆域同时，也意味着拥有比一般实土卫所要狭小的行政管理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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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分布在州县境内的卫所单位，还是分布在卫所境内的里甲，皆名义上所属卫所，实际上深受州县制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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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的都司卫所系统，是司府州县系统的辅助政区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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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都司卫所系统的建置沿革，遵循相对简单一致的原则，并非混乱记载和表面现象体现的那样杂乱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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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的级别、职权、涵盖疆域，皆于布政使司、府、县属同类性质，因视为单独一级行政区划……州管理属县的职权，在明代中后期逐渐淡化，至清代遂出现直隶州与散州的性质区别：直隶州在州治设县，不再理实土事务，俨然一个规模稍小的府；散州只理实土，不再统县，除行政级别外，与县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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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分为屬州与直隶州的州视为单独一级区划，揭示了明代区划制度的两个事实：中央政府与县之间的中间层级，有布政使司、府、州三级，而非二级；上级单位并非平行管理下一级单位，而是第一级单位尽量直接管理核心区域的第三级单位、委托第二级单位管理周边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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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的州既领实土，又辖属县，符合更加严整的越级管理原则，是蒙元政权植入汉地区划的直隶/分管理念，被明朝承袭和规范乃至强化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