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9月6日星期四

没有死的决心,何来生的理想 — 访白求恩故居


Gravenhurst是Ontario一个非常小而平常的一个镇子,在加拿大平常的几乎没有人会去注意。2007年9月5号清晨下了从巴西圣保罗(San Paulo, Brazil)到Toronto的航班后,一个人独自驱车100多公里前往Gravenhurst。

反正与University of Waterloo的会是明天一大早的,趁着这一天的空闲,前去了却自己多年的一个心愿,看看白求恩(Norman Bethune)故居,一个从小学就熟知的加拿大人。

也许,很多人和我一样,知道加拿大这个国家就是从小学课本里的那篇《纪念白求恩》开始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众多的名人中,唯一一直对白求恩的事情是最感兴趣的,也许是因为他是一个对我路子的理想主义者。

白求恩故居其实很小,由两栋二层的小房子组成,一栋是原来白求恩出生的绿色房子,现在基本按照他出生的时候的状况布置的。另外一栋是加拿大政府买下的隔壁的一栋白色小房子,在不改变外观的情况下,对内部做了改动以适应展示的需要。但是对两栋房子周边的环境的完整保持了最大的可能,和小镇的环境严丝合缝,给人的感觉似乎白求恩似乎还生活在这里,似乎那绿色的房子的门会吱呀而开,白求恩会飘然而出微笑着对你说“Hello!”。(忍不住又要奚落一下国内的官员们,估计这个房子搬到中国,一定会在其周围盖上一个无比富丽堂皇的“白求恩纪念馆”,完全忘了人的心理感受。其实很多非常有意思的遗址就是被这种对人的无知和对形式的盲目追求而破坏的面目全非,仅仅是剩下一个孤零零的符号。不知道成几何时一帮农民进城后,把中国对传统文化意境的追求破坏的消失殆尽,成了彻底的最求表象的农民文化)。

不过最让我震撼的是以前我所从来不了解的白求恩的另外一面。我原来只知道白求恩参加过一次大战、西班牙内战,并在一战后因为内心的失落与苦闷而一度酗酒成性。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白求恩在医学学术造诣水平之高,绘画功底之深厚。他曾经两次当选美洲胸外科医师协会执行委员会委员(the Executive Committee of the 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Thoracic Surgery),他发明的许多手术器械仍然使用至今。而他绘画的色彩和形的感觉只好,真是让我自行惭愧。

迷惑的是当年白求恩有如此只好的条件,以他的水平,完全可以成为当时加拿大乃至北美胸外科数一数二的人物,他为何抛弃了这些而去做些我们现在很不理解的事情?做些现在的CCP们绝对不会去做的事情?原曾经以为是受其本身的宗教情结的影响,毕竟其祖父和父亲都是牧师,从小一直生活在一种很浓郁的宗教氛围之中。当我看完其在美国纽约州的the Trudeau Sanatorium in Saranac Lake治疗肺结核时所画的壁画,我才明白,原来白求恩在那时就已经认为自己是死过的人,早已经面对过死亡,人世间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是可怕的,似乎也没有什么是可以放不下的。因此他才会去接受那几乎没有成功机会的手术,才会抛弃很多常人所舍不得的物质条件去追求自己内心所向往的理想,因此他才能在知道自己由于血毒症而将不治的时候,还能非常镇定的抓紧时间去完成每一个手术。

死的决心都有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如果不是有了死的决心,又哪里来的勇气抛弃尘世间的一起去追求自己内心的那份理想?事情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白求恩纪念馆



白求恩故居



白求恩故居



白求恩父亲任职的小教堂



白求恩1935年自画像



白求恩于1933年给妻子Frances Penney的画像



“手术室”白求恩作于1935年



白求恩1926在the Trudeau Sanatorium in Saranac Lake治疗肺结核时的自传画



白求恩1926在the Trudeau Sanatorium in Saranac Lake治疗肺结核时的自传画



白求恩自传画1——生命孕育



白求恩自传画1——生命孕育



白求恩自传画2——进入凡尘



白求恩自传画2——进入凡尘



白求恩自传画3——危机四伏的童年



白求恩自传画3——危机四伏的童年



白求恩自传画4——生命的扬帆



白求恩自传画4——生命的扬帆



白求恩自传画5——绝望的深渊



白求恩自传画5——绝望的深渊



白求恩自传画6——生命的避难



白求恩自传画6——生命的避难



白求恩自传画7——重归凡尘



白求恩自传画7——重归凡尘



白求恩自传画8——梦幻的追逐



白求恩自传画8——梦幻的追逐



白求恩自传画9——死亡与天堂







白求恩自传画9——死亡与天堂

2007年9月4日星期二

欢乐的天主教与苦难的耶稣

在墨西哥和巴西都看了不少天主教教堂。不知道为什么,相对于通常只有红色十字架的基督教布置简单的而言,天主教教堂的布置总是让我觉得过于压抑。每次当我看着布置与教堂四壁的耶稣基督受难的十字架苦像,看着耶稣血淋淋的露骨的膝盖,看着耶稣胸口盯着的透骨铁钉,总是给人以血淋淋的难过之感。加上又是刻意营造的教堂内部的光影效果,让我觉得身处于天主教教堂之内整个人都是异常的压抑,让我总是想到人世的苦难与人生的无奈。也正是如此,对于天主教教堂,我从内心深处有着一种排斥的感觉,不太愿意进入其中,不愿去感受那种莫名的压抑,不愿去感悟人世的苦难,也不愿去多项人生的种种无奈。

而这次在巴西的萨尔瓦多(Salvador),让我对这一切有了重新的认识。

那是九月一个风和日丽的冬日的星期天,被导游带到了一个我现在也记不起名字的天主教堂前(唯一的影响就是这个教堂是一个海难中大难不死的葡萄牙航海家出资兴建的)。周边瞎转了一圈,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拍、好看的景色,满脸无奈的只好向教堂走去。

然而,就在快到教堂门口的时候,一阵欢快的略带桑巴节奏的歌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这教堂里传出的欢快的歌声与我往日所听到的教堂里唱诗班的肃穆的歌声简直是大相径庭。不由加快了脚步往教堂中走去。

当我进入教堂后,被我所看到的一切深深的震撼了。之间所有的教徒(主要都是黑人),在祭台神父带领下,一边有节奏的扭动着身体、挥舞着双手,一边欢快的唱着我听不懂的圣经,每个人所洋溢的都是欢快和幸福,全然没有了我所惧畏的那种肃穆和犹豫,好像所有的人早把人世间的苦难和人生的无奈抛到了九霄云外。

看看我周围这些欢快但并不富裕的人们,让我觉得似乎往日烦躁的心情也晴朗了许多。是啊,既然耶稣为了人世的信仰、为了他苦难的信徒承受了如此的人世间的痛苦,现在的人们还有什么必要沉湎于那种莫名的苦难?难道他的信徒们,人世间的凡夫俗子们不应该多享受人世间的快乐和幸福吗?

其实宗教就是应该如此的欢快和幸福,能够让你在那一刻忘去世间的苦难和无奈,我想这才是耶稣在天堂所期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