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友托我帮她找一首法文歌,她不知道歌名与歌词,只依稀记得有一句歌词是“既然没有办法,让我们接吻来分离……”。
用中午休息的时间,网上搜了半天,没有找到这个法文歌,倒是找到原文是一句英文古诗“Since there’s no help, come let us kiss and part”,最早大概出现在《李敖情书集》的“原序”中,原文如下:
爱情是会变的——接吻来分离
在爱情里的人,没有人愿意看到感情在变,但是感情明明在变,不承认感情在变的人,是不了解爱情的。很多人不了解这一点,拼命用各种保证与手段去巩固感情,用海誓山盟、礼教、金钱。道德、法律、戒指、结婚证书、儿女,乃至于刀枪和盐酸来想使感情不变,我认为这些都不是第一流人的态度。第一流人的态度是潇洒的、洒脱的、来去自如的,像一位外国诗人所说的――
既然没有办法,
让我们接吻来分离!
Since theers's no help,
Come let us kiss and part.
这才是第一流人的态度。
后来在网上成为大家经常引用的一句话,来证明自己对爱的潇洒、洒脱和拿得起放得下。如此广为引用的一句话,更引起了我对原文的好奇。一顿狂搜,终于找到其原来是一首英文十四行诗的开头两句话。诗的名字我不知道,只知道是出自于Michael Drayton (1563-1631)的手笔,原文如下:
SINCE there's no help, come let us kiss and part;
Nay, I have done, you get no more of me,
And I am glad, yea glad with all my heart
That thus so cleanly I can free;
Shake hands forever, cancel all our vows,
And when we meet at any time again,
Be it not seen in either of our brows
That we one jot of former love retain.
Now at the last gasp of Love's latest breath,
When, his pulse failing, Passion speechless lies,
When Faith is kneeling by his bed of death,
And Innocence is closing up his eyes,
Now if thou wouldst, when all have given him over,
From death to life thou mightst him yet recover.
中文的译文我也没有找到一个权威的版本,只是找到了网上某位无名氏的译文。其在译文后注到“麦克尔•德雷顿(Michael Drayton 1563—1631)英国诗人。两人分手之后,尽管说是不再有一丝牵挂与旧情,但只因还有爱在, “他”临死也不肯瞑目;在“他”死后, “她”又备受良心谴责,似乎是因为“她”不肯出手相救才造成这悲剧的结局。注意前后两阙在语气上的变化。”
既然已尽缘分,
让我们分手前亲吻;
罢了, 我已了却心债,
你我从此互不相欠, 彼此两清。
真的, 我很高兴,
我的高兴发自内心;
因为得到完全解脱,
因为还回自由人生;
久久把手握紧,
将往日的誓言了结罄尽;
不管他日何处相逢,
我们只会形同路人;
不再有一丝牵挂,
那还剩半点旧情。
现在,他的脉搏就要停止,
爱恋让他一息尚存;
情意在胸, 口中无语,
临终的床前伴着忠贞;
那天真无邪最为单纯,
帮他渐渐闭上眼睛;
是啊, 此时一切已把他抛弃,
此刻万事将他逼入绝境;
只因你不肯出手相救,
否则他就能起死回生。
看后不禁哑然,不知是李敖和众网友的断章取义是对的,还是这个无名氏译文中对爱的咬牙三分和耿耿于怀是对的。同样一个出处,好像对爱的解释却是截然不同。
下班后,细看了一遍原文,尝试着按照自己的理解又翻译了一次,由于不知道这位16世纪英国老兄的身世和创作背景,只能够闭门造车,按照自己的理解来了。译文如下:
既然路已走到尽头,
让我们接吻来别离;
罢了,我已付出我的全部,
无法给你更多的爱,
但,此刻,我很高兴,
真的,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从此我将自由,
将不再有任何负担;
让我们久久地紧握双手,
对曾经的山盟海誓道再见,
不管他日何处再相遇,
你我即使如同陌路,
让心中仍留有一丝爱的旧忆。
如今,爱的生命已是奄奄一息,
当旧爱的心跳渐停,
久锁的情感无言地爬上心头,
曾经的誓言又悄然再现,
爱的无邪让他慢慢闭上双眼。
如果你愿意,
当一切都抛他而去的时候,
只有你能够,
能够以爱将他的生命挽回。
实在是时间有限,也没有仔细推敲其中的用词。但是我觉得这首400年前的诗,讲的却是仍是如今少年少女的爱的主题。离别时候的故作潇洒和深埋在心中、不舍抛弃的对于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的记忆,直到生命的尽头,还是难以忘却。
从来不相信世界上真有所谓李敖大师所说的“第一流人的态度是潇洒的、洒脱的、来去自如的”的第一流人。对于这种洒脱的来去自如,我只能说他根本没有爱过,或者爱的还不够刻骨铭心。
对于很多刻骨铭心的爱情而言,往往是没有结局的,也正是因为没有结局,这段爱情才往往是刻骨铭心的。太过美好的结局,往往容易被人所遗忘;套用美学的话讲“只有悲剧才是最美的”(写道这里,突然觉得人类是否有严重的集体自虐倾向?干嘛老和自己过不去?)。对于真正爱情的别离,洒脱的与否其实是自控能力的高低,只是不愿在旧爱的面前放下自己高傲的心而已。越是洒脱的人,可能越是会找一个的没有人的地方,在斜阳下静静地舔着自己的伤口,直到心跳的渐渐停止。
刻骨铭心的爱情的别离真的可以很潇洒,可以很洒脱,可以来去自如吗?我是绝不相信。
BTW
胡说八道了半天,老友交代的任务还是没有完成。如果哪位仁兄知道确实有这么一首法文歌,请通知我,谢谢。
2007年7月28日星期六
2007年7月6日星期五
《此间的少年》
在三万五千英尺的高空,终于一口气将友人推荐给我的《此间的少年》和《此间的少年 -并未结束》看完了。轻轻阖上笔记本电脑,看看周围熟睡的人们,也想小睡一会,可是一闭上眼睛,记忆的闸门好像除了毛病一样,不管是曾经想努力记住的,还是想努力忘记的尘封往事,那十几年前无忧无虑且没心没肺的发生在西北五楼和系馆之间的一幕一幕又渐渐浮现在眼前。 此时,刚刚开看时候的忍俊不住已经荡然无存,取代的而是心中一丝谈谈的抹不去的心痛和惆怅。想起了当时每天都回荡在走廊里的那个凄惨而嘶哑的歌声"如果再回到从前,一切不会重演……"可是如果真的能够再回到 88年那个夏天,一切真的能够重新来过吗? 还是不去想那些已经过去,纵然是肠子都悔青也白搭的旧事了,这是一个永远有着一堆遗憾却又无法有任何改变的存在。 很是喜欢江南在书中把金庸武侠中的人物又统统安排到了汴京大学这样一个熟悉的场景中。而故事也就是在每个人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新生报道中开始了。郭靖、杨康、欧阳克、段誉、令狐冲和林平之挤进了同一间宿舍,如同当年的西北五楼。加上一个外来的乔峰,也就构成了这个故事的主要人物表。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我最欣赏的认真而玩世不恭的令狐冲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带着深度近视眼镜的愤青老广。 郭靖、黄蓉之间的靓女配笨男的老套传奇,杨康、穆念慈的失之交臂的青梅竹马,段誉对王语嫣的苦苦等待,乔峰对康敏后知后觉的追悔,这一切让我想起了那个狂追我们班白马王子,每晚在自习教室外等候的"面包公主";我那个苦恋排球健将却无果而远赴美国的小学同学;多情却英年早逝的对门。好像同样的故事,就是由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学校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上演。 每个人数年以后回忆起那段轻狂的岁月,除了短暂的温馨外,永远的却是那一丝不易察觉但永远抹不去的惆怅。那个年代,几乎人人都敢于去爱,可是又有几个人正真知道如何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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